恒毅聽的由衷敬佩，這才知道識龍志趣者片刻間就能夠看出這麽多東西，而這些是過去恒毅未曾聽說的事情，但神獸文明沒有黑魔龍，當然連黑龍族也不會知道這些。

果然，在黑魔龍存在的神魂族，必然能夠得到更多信息。

“它叫什麽名字？”

恒毅微笑道“曌，黑龍曌。他本是器魂。”

“器魂……？”天籟的身體不由僵硬……器魂，那就是被引入武器中的獸魂。

如果這不是錯覺，那就是說，曌，在過去的漫長歲月中一直以器魂的悲哀形式生存到今天的……

想到這些，天籟不僅心頭一酸，雙臂抱般的放在黑龍曌眼睛旁邊，悲切的喃喃低聲的呼喊著“曌……曌……是你嗎？為什麽你的命運和他一樣波折磨難，明明他不應該如此不幸，不應該……”

恒毅微微怔著，看著天籟那異常的反應和表現。

久久，他才道“族長，認識曌？”

天籟忙收起心頭的悲切情緒，輕聲道“無雙神容我查查，從形容來看已經有初步眉目，千年之後的黑魔龍如果是出自神魂族的話，沒有幾頭，相信很快能有明確的結果。”

“那太好了！”恒毅振奮不已，知道了黑龍曌的出身幾乎就如同確定了他自己，既讓黑龍曌找到了自己的過去，也讓他找到了過去。

“這樣，無雙神如果不急切歸返，白龍族族長過去就聽說過無雙神的事情，本來這次就會結交之心，原來他是安排在明日邀請無雙神到白龍星見面，一天的時間足夠讓我確定黑龍曌的事情，後天，後天請無雙神到寒舍一會如何？”

“榮幸之至。”恒毅在這裏的時間很自由，本來就安排了十天的時間呆在神魂族，當然隨時可以。

“那就如此說定，後天再見。”天籟心情覆雜，眼前遇到的情況讓他根本無法理清……

一個沒有關系卻如此相似的人；一頭幾乎可以確定的黑魔龍……

天籟意識到自己的狀況很糟糕，需要時間冷靜的思考，相較之下讓白龍族族長零落先見見無雙神來的更妥當，因為淩落的心境不容易如她一樣變的淩亂，這才匆匆忙的借機結束了交談。

“族長請留步——”恒毅挽留的呼喊讓天籟微微一怔，旋身道“無雙神還有事嗎？”

“是這樣，天驕本就打算拜見族長，我聽她說族長常來往於眾多志趣者區域，經常不能夠見到。今天難得能夠碰巧遇上，她一定迫不及待當面向族長道謝。”

天籟這才恍然，旋即輕聲道“無雙神忘了，我們有後天再見的約定，現在天驕想必睡的香，還是不叨擾的好。”

“啊……倒是我忘了，如此，後天再見。”恒毅作禮送別，天籟掌按額頭回禮，旋即飛走而去……

看著她的背影去遠，恒毅心裏一陣莫名失落。

他已經沒有辦法不相信曾經必定相識，否則不會有這樣的特殊感受。

那是種什麽樣的情感呢？

親切而溫暖，仿佛，親近的人，信任的朋友，知心的至交……

後天再見……

那時候，會再見面，也會知道黑龍曌的身世，大約，也就知道了他自己的。

恒毅躺在黑龍曌背上，仰望天空的繁星。

那是晨曦族在內眾多種族領地範圍內不知道多少顆恒星交織而成的景色。

恒毅覺得猶如回到曾經冰谷的時光，思想一片空白，寧靜的只有一種顏色，什麽都不許要考慮，只是靜靜的看著天空，等待時間的流逝。

那時候他好奇外面的世界，如今在宇宙中經歷了一些，才發現那種平靜和無慮原來始終難得的奢求。

不過，他的理想不會因此變成回到冰谷過一個人的無慮平靜生活，而是——盡可能創造更多人能夠擁有的、這樣的平靜無慮的快樂。

慢慢的，在這種愜意中恒毅沈沈入睡……

夢……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那個夢……

血染的大地，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刀劍揮舞出漫天華光，紛紛飛射向蒼穹之下的那條背影。他用後背承受著無窮的攻擊，那雙發光的手狠狠插入蒼穹——

天空被這雙手掌活活撕裂，無數的彩光紛紛透過裂縫射了出來！

天地之間無數的聲音在狂呼叫喊：永恒的創始神……

白龍族族長的木屋裏，天籟被淩落溫柔的擁著，坐下。

“是我的錯覺嗎？可是那黑魔龍實在太像曌了……”

“明天就會知道，如果是曌，他可以不記得白龍，但不會忘記象征爭雄之情，必有異樣反應。”淩落比天籟冷靜的多，所以從開始就有條理的思考了許多。“當年七月追擊奪走師弟他們靈魂的辛德文明，最後的大爆炸中曌也沒有了消息，既然還有獨立意識，為什麽又會變成了器魂？如果這真是曌，我只能夠想到一個解釋——”

天籟很認真的傾聽，她相信這種謎一樣的情況他必然能夠推敲出來結果，因為他是最了解步驚仙的人之一，也是能夠跟智勇相當的人之一。

“那是？”

“為了在大爆炸中生存，故意鉆入當時存在的某件兵器，以躲避大爆炸對靈魂的傷害。這可能是師弟的授意，也可能是曌本能求生的臨時反應。”

天籟不由眼前豁然開朗——

答案，的確可以如此簡單。

無論是步驚仙，還是黑龍曌自己的機智反應都足可以在為難中做出這種應變。

“一句話就點醒了我，黑龍曌意識獨立，只是靈魂受損，憑借它的力量沒有多少人能夠生擒將他變成器魂，靈魂受損自然因為那場七月跟人類文明領導者對決產生的大爆炸破壞……”

“只是公主一時心亂如麻而已，否則清楚黑龍曌能力的情況下，並不難推敲出結論。”淩落看不出在思索的神態，一臉如常的風輕雲淡，徐徐道“若是曌，則無雙神跟師弟必有幹系。當初曌跟師弟生死與共長久患難，建立的情感已經填滿了曌的內心，連李狂都不可能再讓曌馴服，除了師弟曌不會再認主，以其剛烈的傲性哪怕成為器魂也不會屈從宿主。”

“曌的脾性信侯知道的很清楚，這麽說一定不會有錯。可是許問峰……”天籟混亂的頭緒稍微理清，卻又因此而情緒激蕩，無法平靜。“何況真言明明斷定無雙神的靈魂沒有任何關系，是辛德文明兩百年戰爭時期死亡的三王殘魂混雜許多其它強者殘魂而成，他在靈魂方面的能力還在我之上，應該不會有錯。”

“真言族長不會看錯，然而眼前的情況也不能毫不理會。”

天籟隱隱意識到什麽……

真言不會有錯，如果事實證明真言錯了，同樣不等於是真言看錯了無雙神的靈魂，你意味著什麽……？

如果無雙神的靈魂跟步驚仙有關系，那……許問峰又是什麽？

這是驚喜，還是煩惱？

天籟真的額分不清楚，但她很肯定一點，如果這樣的驚喜必須伴隨這樣的煩惱，她非常願意面對這種煩惱，因為她極不願意失去這樣的驚喜……

天，能否快點亮。

無雙神，能否快點見到淩落？

天籟一夜都在等候，不能入眠……

天亮了的時候。

恒毅睜開眼看見的是楚天嬌笑吟吟的臉。

“有樹屋不睡以天為被呢？你倒不在乎，可苦了黑龍曌當你的床。”

恒毅虛空坐起時，黑龍曌滿不在乎的擺擺腦袋，一晃，飛進恒毅額頭。

“哎呀！好個黑龍曌，不知好歹呢！我替它想，它還一副嫌棄我多管閑事的模樣給我氣受！”楚天嬌憤然跺腳，指著恒毅額頭叫嚷道“出來！出來！看我不用鞭子好好抽你一頓，敢給本公主臉色看！你好大的膽子！”

恒毅失笑勸慰道“天驕公主別跟曌計較，它的脾氣一貫糟糕。”

“哼！不是看你面子非把它就出來抽一頓不可！”楚天嬌正說著，突然看見恒毅額頭的一團青光，不禁詫異道“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怎麽有向道者印記？”

恒毅說了昨夜遇到天籟的事情，楚天嬌又驚又喜。“你運氣還真不錯！咦？怎麽沒叫醒我！你明知道我要替你大哥當面向她道謝呀！就這麽不關心我的事情呢？”

“本來說過，族長約我們後天在她家裏見面，順便會告訴我黑龍曌的身世的事情。族長不忍心打擾你休息。”

恒毅的解釋讓楚天嬌立即眉開眼笑，很滿意的道“這還差不多，算你有心，剛才錯怪了。”

“本來麻煩天驕陪同我就很不安心，既然現在我能夠單獨在神魂族看看，公主有事的話見過族長後可以先回去，不必特意陪同我而耽擱了時間。”楚天嬌的特意陪同一直讓恒毅感激又愧疚，楚天嬌聽了卻笑道“我忙什麽呀？不就是在希拉星系打仗，父神又不讓我當總統帥，當個軍團長沒點意思，就聽總統帥的命令作戰，一點不能體現能力嘛，我本來就不樂意。再說了，你哥千叮萬囑讓我一定要全程陪同，彌補當初失約的事情，把你照顧好了不能有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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